却没想到,多年后的今天,他还是愿意这样做……
夏温暖叹了口气,然后将盖在自己身上的两床被子稍微分出一点来,悄悄地往项慕川那边挪了过去。
男人却在这时候皱了皱眉,发出了一声喑哑的呓语,吓得夏温暖连忙缩回手,躺好不动了。
夏温暖睁着眼睛,无聊地盯着天花板看,觉得郁闷极了——她想去看看女儿,却又不想吵醒项慕川……
这时,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。
——“唔……温暖,你醒了么?”
项慕川有些艰难地直起脊背,勉强睁开一只眼睛,他抬起手揉着另外一只眼睛,顺便伸了个懒腰,然后垂下头对着她笑了笑。
“总算醒了呢……”
夏温暖怔住,无辜地眨了眨眼睛,心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干吧。而且,他刚刚不是还睡得挺熟的么,怎么一下子就醒过来了?连个征兆都没有……
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么?”
项慕川看着夏温暖不太寻常的表情,一边问,一边站起来。
他整个人摇摇晃晃的,扶着床沿,慢慢地坐到了床头的椅子上,看来刚才的姿势给了他不小的后遗症,项慕川每动一下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,整张脸都扭曲了。
夏温暖吐出一个“我”字,想想又觉得不对,又说“你……”,但还是没有下文。
“嗯?”
“是不是我吵醒你了?”
夏温暖用了不少的力气说出这句完整的话,声音却还是小得和蚊子哼哼一般。
项慕川失笑,一下又一下地垂着已经麻掉的腿,自我解嘲道,“这样子的姿势,睡不着的吧?”
夏温暖眼睛都直了,更加搞不懂他想要干嘛,气结问道,“你……你装睡?”
项慕川摇摇头,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,说:“我不知道,我脑袋一直晕晕乎乎的……只是一睁开眼睛,就看到你醒了,这感觉真好!”
男人托着下巴,咧开唇笑了,就像是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礼物的小孩子一样。
夏温暖无奈地越过了那抹晃眼的笑容,伸出手摸了摸项慕川的额头,然后她皱眉说:“项慕川,你发烧了……”
而且看样子,像是有些烧糊涂了。
也对,这样子可劲地折腾自己,不生病才怪了!
“哦,是么?”项慕川抓抓头发,故作轻松地点头道,“难怪了……”
夏温暖推了他一把,只是力气小得可怜,项慕川还是纹丝不动的,女子的眉头蹙得死紧,“你自己感觉不出来的么?难怪什么啊?还不快点去看医生!”
“嗯,我等会就去。”
“等会儿?”夏温暖面露疑色。
项慕川扶了扶滚烫的额头,还是笑着,“我先扶你去看看女儿吧,你肯定很想去的,对不对?”
夏温暖“嗯”了一声,表情却不是非常的乐意,轻声说,“我自己可以去的,不用……”
项慕川却还是朝她伸出了手,执意道,“好了。我扶你过去吧,我知道你身上的麻醉药效力没有完全褪去,你自己一个人很难走路的。”
夏温暖犹豫了一会儿,但最终还是想见女儿的心战胜了一切,她抓住了项慕川的手。
男人的额头滚烫,身上的其他部位却冷冰冰的,脸颊也是,手心也是,这让夏温暖不由嘶了口凉气。
在项慕川的帮助之下,夏温暖顺利地来到了婴儿房门口,只是时间点有些不巧,里面有护士正在给各个小宝宝做全身检查,他们暂时没法进去。
所以,只好站在外面。
隔着玻璃,夏温暖看着宝贝女儿在保温箱里舞动着小手小脚,时不时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,却如同银铃一般清脆好听。
初来乍到,周围的一切对这个小生命来说都是全新的。她滚圆的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来转去,仿佛不知疲惫一般,充满了蓬勃的活力。她的小嘴微张,好像正在对着自己笑呢。
夏温暖也忍不住笑起来,呵出一口白气,氤氲了玻璃的表面,项慕川伸出手抹过,将雾气擦尽。
“我什么时候,才能亲手抱抱她呢?”
夏温暖在玻璃上画出一个小小的爱心,她透过那颗爱心看着女儿,眼睛里满是刻骨的柔情。
“等她度过危险期。她早出生两个月,身体各项机能都太柔弱了,需要好好护养。有耐心一点,嗯?”项慕川揽住夏温暖的肩膀,顺着她紧盯不舍的视线看向那个小婴儿,慈爱道,“我也好想,亲手抱抱她……”
“项慕川。”
“嗯?”
“你有为她想过名字么?”
项慕川微怔,心中忽然一喜,连忙答道,“有的。”
然而现实往往没有想象之中那样丰满,夏温暖沉默了片刻,却冷然地吐出一句——“她不姓项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透明的玻璃照射出男人脸上的表情,他竭力隐忍着,但眼睛是很难说谎的器官,瞳孔之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,任谁都看得出来,项慕川此刻有多难受,他的心,大概已经被刺穿了……
可夏温暖却并不在乎这是否会伤害到他,她转过脸,并没有拨开男人的手臂,而是直视着项慕川的眼睛,继续快人快语道,“而且,我也不会用你取的名字的。所以,不好意思,辜负你的一番心意了……”
项慕川吐出一口气,脸颊抽搐得厉害,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,像是在被什么东西驱赶一般,可等了半天,也不见他动一动嘴唇,说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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