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仰起脖子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往他的方向看去,谁不渴望见识一下这威名显赫的狼旋剑,沾一下它的光彩。
剑鞘上镶满的璀璨宝石奢华耀眼,暗黑的底色再加上剑柄那个似狼头的东西,给人一种莫名生畏的感觉。
韩之演稍稍拔出剑来,锐利的锋刃露出一点耀眼的白光。
他凝视着剑锋冷厉而沉沉说道:“先皇将此剑赐予本国公,曾说过:见剑者如见天子,冒犯剑主人者如同弑君。”
座位上的人忙到案几侧跪下来恭谨伏拜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胤国公千岁千岁千岁!”
韩之演扭头看向仍坐在位子上的赫连翊说:“翊王爷,你这是对先皇的不敬。”
赫连翊端起酒杯睨向前方不以为然说道:“本王并没有看剑,胤国公不介意的话,可否把剑恭敬地送到本王的跟前?”
赫连云啸稍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赫连翊雷过不惊的脸容,心里暗暗思忖:这家伙的魄力还真不一般,怪不得太子这么重用他,连韩之演都忌他三分。
但是,只要想到两人的恩怨,赫连云啸就恨得牙痒痒的。
浓烈的火药味一下子在紫岚阁内炸开,好像暴风雨马上要来临一样。
跪在地上的人又心惊胆战地抖了一下。
他们听得出韩之演的意思:
“见剑者如见天子,冒犯剑主人者如同弑君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警告他们,待会谁敢忤逆他的意思,让他不高兴,等同罪犯弑君,死路一条。
赫连云啸听到韩之演的话自然也不高兴,如果不是为了来看佳人一舞,他也懒得来淌这趟浑水。
但察觉到现场一阵剑拔弩张的气氛,他又多了一份莫名的欢喜,很期待这支期盼已久的舞蹈,能否改变这个不可逆转的局面。
韩之演合上剑鞘把剑摁在案几上再淡若笑说:“既然翊王爷对狼旋剑没有兴趣,倒不如欣赏一下流沙姑娘为本国公准备的狼旋剑舞。”
众人听到这话,绷紧的心又微微悬了下来,虽然待会又是一阵“腥风血雨”,但对这舞蹈的期待还是丝毫不减。
“不急。”赫连翊一句话打碎了各人蠢蠢欲动的心。
熊嚣刚却是一副悠然的姿态兴趣盎然地看向他。
众人又战战兢兢往他看了一眼,生怕他提前让暴风雨扑打过来。
赫连翊流转眼眸睨向韩之演微笑说:“本王也命人给这次的狼旋盛宴准备了一支舞,就当作头菜,先让众人开眼。”
韩之演不紧不慢笑道:“难得翊王爷有这份心思,我们当然拭目以待。”
赫连翊又扫视过去看向众官员风轻云淡微笑说:“本王知道你们此刻为了欣赏狼旋剑舞都如坐针毡。所以,特意给你们轻松一下,务必要仔细看,会有惊喜的。”
他在“仔细”和“惊喜”两个字上可以加重了语气。
赫连翊击了击掌,随后下人用托盘往长阶上放了四盘墨水,随后搬来几个夹着白纸的木架放到舞台的左右和后面。
席中不少人蠢蠢欲动,这几个人曾随韩之演一同到飞天舞坊,他们一看就知道这是雪儿姑娘的墨舞。
当日一看至今仍魂牵梦萦,难得有机会再欣赏,如何能不激动。
随后依戈捧着琴走进紫岚阁来,还有其他作乐的熟舞紧跟随后。
乐声一起,雪儿从纸屏后面嫣然绕出来,甩出缠绕在臂上的白丝带,丝带蜻蜓点水般沾到墨盘里的墨水又挥抹到白纸上。
一如当日在飞天舞坊初次登台那样,用千变万化的舞姿赢得一片喝彩,甩动的丝带像是她幻化出来的手,拍打墨盘又拂甩白纸,激动间溅起来的墨水飞到她雪白的衣裙上。
赫连云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自信而傲慢的娇脸,心好像一下子飞到了她的身边,席中的自己仿佛挽着丝带与她一起共舞。
看着纸屏上慢慢浮现的画卷,他激动地差点没欢呼出来,他忍住兴奋之情不停在心里呐喊:“才女!真真一个才女!”
“怪不得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我难堪!”
“怪不得她能写出那首讥诮的谜!”
“怪不得关于她的传言都是那么的激动人心!”
“怪不得梦中的她一直这么美!”
“她就是我等待小半辈子的女人”
舞罢,雪儿把飞甩出去的丝带收回来,她雪白的舞衣上仍旧化成一株凌雪傲骨的墨梅,纸屏上已经汇成了了形式各异的画卷。
不是简单的山水画,内含的深意却让在座的官员纷纷脸色铁青,很快他们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,顿了一会再扬手鼓掌,生怕被韩之演看出端倪。
这纸屏上所画之物虽然简单,却都是他们的要害。
一来心虚,二来回想赫连翊刚才满带深意的话,他们若摸猜出赫连翊手上紧揪着他们的把柄。
如果待会不赞同“流沙”的舞,恐怕她前脚下地狱,他们后脚就跟着陪葬去了。
他们有的瑟瑟发抖挨着案几,有的手心惊颤地捂住酒杯,却又不约而同佯装笑容,啃着嘴里的食物,如同嚼蜡一般,内心的颤抖只有自己清楚。
暴风雨果然来了,而且比想象中猛烈,不管怎么做,似乎都除了死没有别的选择。
“好!”
静下去之后,在众人的内心颤抖中,突然响起赫连云啸零星的掌声。
他看向略显愕然的雪儿欢喜赞叹:“流沙姑娘的舞艺果然非同凡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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