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安叫来几名亲卫,刚想将自己的计划说出,一名亲卫却担忧的喊道:
“县尊,您受伤了!”
刘安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,果然看到自己左腿有一道划伤,血液正从那里渗出,染红了一片布料。
战斗中,刘安一边要应对敌人,一边要关注侯成那边的动向,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,此时被提醒,才发觉腿上传来一股股的痛感。
为了装的更像一个信使,也为了降低敌人的防备,他在那之前就脱了铠甲。
上面穿着金丝蚕甲,寻常武器根本无法穿透,但腿上可没有防护,不知何时没注意就被敌人伤到了。
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,此时此刻,也正有自己的士卒在战斗中失去生命,耽误不得。
他从衣衫上扯下一块布料,缠在腿上,稍微止下血,便立刻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几名亲卫。
随后几人骑马快速奔向后方辎重队,而刘安,也不顾腿上的伤势,带着剩下的亲卫,冲入战斗之中。
虽然亲卫的马并未穿戴马具,然也是骑兵,即便只有四十多人,也足以对敌军阵型造成少许的影响。
刘安带着亲卫,专门往黄巾与己方士卒交战处略偏向黄巾一点的部位冲杀,如此短暂的冲开后面的黄巾大部队,可以略微与黄巾交战的士卒的压力。
因为黄巾后续接力不足,双方人数差距造成的影响便能略微降低,己方士卒的伤亡率也能降低不少。
就这般冲杀了几轮后,刘安因为并未着甲,腿上的伤又添了几道,手下亲卫也死了十几个,还活着的人也都多多少少的受了伤。
忽然,在黄巾的大后方,下曲阳的方向,奔来一骑黄巾,那人头裹黄巾,很显然是一名黄巾。
只不过此人衣着破烂,身上红色的血液与黄色的泥土混合,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衣着样式,整个人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。
那人快速冲到黄巾军阵后方,那人拿出备在身后的金锣,用力敲击了几下,将黄巾后方大部分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,大声吼道:
“大贤良师与朝廷走狗交战不敌,已被逼入绝境,再不救援性命堪忧!大家,快随我去救大贤良师!”
喊完后,此人继续前进,骑马在黄巾外围往前方交战处走,边走边敲几下锣,吸引了黄巾的注意力后,再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。
差不多所有人黄巾都听到了他的喊话后,便大喊着“各位,大贤良师危在旦夕,还有良心在的就快随我去救大贤良师!”,往来处奔去。
黄巾与刘安军交战处,突然有人大喊:“大贤良师待我恩重如山,我拼死也要保护大贤良师!”
说完那人便荡开眼前士卒,转身往外挤。
“大贤良师救了我一家,我若不救大贤良师,天理难容!”又有一人大喊着挤出交战圈,朝那骑马的黄巾追去。
随后接二连三的有人响应,这些黄巾之所以如此效忠张角,大部分都是因为受过张角或太平道的恩德,此时被人一鼓动,一个个的血液便沸腾了起来。
给渠帅报仇固然重要,但大贤良师,才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!
本就都是些愚民,本就被仇恨支配的热血上涌,又是在战场上,哪能静下心来思考这其中的不对劲之处。
就比如,那人为什么随身携带金锣。
虽然金锣和鼓是大军交战常用的辎重道具,鸣金收兵中的‘金’指的便是金锣。
但大贤良师都败了,来求援的人居然随身带着金锣,也太过离奇。
当然,如此多的黄巾之中,自然会有头脑聪明的人看出不对,但此时民心已被调动,黄巾群情激愤,吵吵闹闹,他手中又没有金锣,无法让这些人安静下来听他说。
大势所趋之下,少数人的声音终究会被湮没。
而黄巾中那些最有威信,说话最管用的高级将官,在最开始,便已被刘安和吕布砍杀的所剩无几,剩下的都是威信不足以号令大军之人。
独木难支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局势逆转。
越来越多的跟上支援大贤良师的队伍,除了那些正被刘安军纠缠住的黄巾,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刻,实在无法抽身。
但随着他身后的黄巾大部队撤离,那些人终究也因寡不敌众,惨死刀下。
而最先响应那骑黄巾的几人,跑着跑着便融入队伍,再到落后于队伍,最后直接朝后方的刘安军跑去,边跑还边摘掉了头上的黄巾。
刘安下令大军缓步追着黄巾的队伍,却并未冲上去纠缠,直到看到那几人从黄巾的队伍中脱离出来,才下令追击。
吕布三名高武力武将最先冲上去咬住敌军的尾巴,干扰黄巾部队的撤离。
此时的刘安,已经不指望招降这支黄巾了。
以他们的信仰,很难招降,即便俘虏了,多半也不会投靠自己,还要分粮食养他们,还要占用军力看守,甚至还要承担这些人闹事的风险。
唯有杀掉这一条路可走,让他们逃回去,只会继续成为敌人。
刘安突然想到,难道整个巨鹿郡的几十万黄巾,都必须要杀了才行吗?
那可是……几十万人命啊!
一想到这,刘安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。
此时的他并没有参与对黄巾的追击,因为受伤,硬生生被吕布三人劝下来,只在后方进行指挥。
不,或许只要杀掉张角,这些人便不会如此疯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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