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梁回到营寨,越想越是生气。
折腾了大半夜,不仅寸功未建,还让敌人耍的团团转。
想到自己有言在先,攻不下北门便让副将提头来见,瞬间找到了撒气桶。
令手下将副将五花大绑起来,张梁握着马鞭,亲自来到副将身前,就要狠狠地抽下去。
可当张梁目光触及副将眼中那抹深深的失望时,顿时如遭雷击,整个人呆住了。
是啊!是自己无能,才被敌人牵着鼻子走,即便有错,那错的最多的也是自己。
想到当初兄弟三人信誓旦旦要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,昔日场景历历在目,而自己如今又在做什么?
将自己的无能迁怒与他人,又与那狗朝廷何异?
张梁扔掉了马鞭,亲自绕到副将身后,为其解绑,这才在副将不解的神色中来到其身前,深深拜了一拜。
其后,张梁在副将错愕的眼神中,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开了。
是夜,所有黄巾撤回营寨,张梁亲自安排各处的警戒防守,事无巨细,皆亲自过去,一改之前的颓废浪荡模样。
第二日,当吕布夏侯兰带领弩骑来到黄巾营寨附近时,却发现风水轮流转,与之前截然相反,己方叫阵,黄巾则紧闭寨门,坚守不出。
而此时营寨内的张梁,透过缝隙看着外面虎视眈眈的数千弩骑,十分庆幸自己及早下令闭门不出。
若是出去了,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瞬间被射成筛子。
从昨夜看到带回的尸体上,插满的弩箭时,张梁就有所猜测。
但足足数千弩骑,还是严重超出了张梁的预料。
机动高,输出足,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些步卒该如何与之对抗。
靠近就是白给,追又追不上,对方却能黏住你,如此一来,他岂不是连这座营寨都出不了了?
不得已,张梁只能下令所有人,没有他的命令,除斥候外,任何人不得出营。
至少在想出应对之法之前,不能让士卒白白牺牲。
不过,此处的情况必须告知兄长,也好让他有准备。
随后张梁写了封信,安排几名亲信让其趁敌军不注意溜出去,给张角报信。
营寨外的弩骑对龟缩在里面的黄巾也毫无办法,弩箭射不穿营寨,即便侥幸透过缝隙射进营寨,也造不成战术性的杀伤。
无奈之下,夏侯兰只能去请示刘安。
黄巾不出寨,倒是方便了城外的骑兵与城内交流。
刘安听说了情况,心中好笑,这张梁倒是个识时务的,对局势的判断也有些水平。
但大势已去,任他玩出花来,也改变不了败北的命运。
刘安当下令夏侯兰留下一千弩骑在营寨附近巡视,莫放走一人,其余人等分散出去,将黄巾所有斥候消灭。
其后,断其粮道,抢夺粮草。
刘安这二十余日可不是白白站在城头的,据他观察,黄巾的补给每隔五日,便会从黄巾营寨东南方向运来。
而东南方,乃是处于黄巾控制下的鄡(qiao)县,而通往鄡县的官道,也是黄巾营寨通往后方的唯一道路。
临平北面乃是南深县,西面则是下曲阳,加上西南的鄡县,通往三处县城的官道便是连接临平的所有官道。
南面乃是大面积的田地,只有小路,并不适合行军。
如此很容易便能判断黄巾粮道所在。
先遮蔽了张梁耳目,补给队得不到通知,便会按照原定路线运粮,其后截了五日的粮草,黄巾大军中剩余的粮草坚持不过两日。
再之后,便可瓮中捉鳖了。
夏侯兰是聪明人,得到刘安的命令后,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,随后六千弩骑在他的安排下有序行动起来。
仅一日时间,五千弩骑便将散落各处的黄巾斥候消灭殆尽。
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,一日都未收到任何斥候消息的张梁心越来越冷。
完了,自己成孤军了。
心中唯二的期盼,便是亲信能够趁夜将消息送出去,以及两日后到来的补给不会被敌骑拦截。
可当夜幕降临,张梁看到营寨外每隔十数步便点亮的火把,完全将营寨围住时,张梁内心是绝望的。
张梁尝试以彼之道还彼之身,安排步卒于正门突围,待敌军被吸引,再从反方向将营寨破一道口子,放亲信出去。
奈何夏侯兰根本不上当,对于黄巾的突围完全不管不顾,但只要看到有马出现,则立即被弩骑将马身扎成刺猬。
步卒跑多少都无所谓,明日天一亮,便会被弩骑追上杀死。
这声东西逃之策张梁不得不放弃。
次日,那些突围的步卒果不其然,大部分都被射杀,少数藏起来逃过一命的黄巾,仅靠两条腿,短时间也不可能将情报传回去。
即便传回去,等黄巾做出安排,派出支援,张梁的人头怕也已经在送往洛阳的路上了。
第三日,惴惴不安的张梁还是没有等到补给的到来,大军剩余的粮草若正常吃食,只能坚持一日,即便缩减,也坚持不了三日。
他一边下令缩减用度,一边不死心的又等了一日,依旧未等到补给。
此时因为粮草不足,军心已经有所动摇。
张梁知道,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他将所有副将叫到中军大帐,将自己的突围计划吩咐下去。
傍晚时分,黄巾寨门打开,一队队黄巾士卒举着盾牌缓缓走出营寨。
本欲下令射击的夏侯兰,看到盾牌,又停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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